SPAS-12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。她的队友全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和她一样靠墙坐着的人形。除此之外,仓库的中央还多出了一个大约一人高,在不停地发出“嗡嗡”声的黑箱子。
SPAS-12想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况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这让她有些慌张。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了墙壁和地面上依然鲜明的各种标记和分隔线,这告诉她,她已经回到了过去。
这样想的话,她应该是在通过某个人或者人形的知觉体验过去吧。
不过说实话,SPAS-12并没体会到太多东西:月光并不是很好的照明,而不能动弹的情况则极大地限制了她的视角。
正当SPAS-12为下一步行动而发愁的时候,仓库的门被打开了。
更准确地说,是被踹开了。
五个特警模样的人冲进了仓库。他们中的两人拿着手枪和战术手电,其余三人则拿着霰弹枪。两个战术手电才刚站稳,就把仓库里的东西和人形都照了一遍,最后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黑箱子上。
“原来是干扰器,怪不得人形们没有逃跑。”一名手持霰弹枪的女性一边说着,一边对着黑箱子来了两枪,“阿什莉和约翰保持警戒。威廉,哈罗德和我会去搭救人形。”
从霰弹枪女的话来看,SPAS-12现在应该是在一个人形里面。
“是,少校!”其余四人一同答道。
这时,SPAS-12突然发觉自己的人形能动了,并且确认起了下特警装束的五人的动向。和霰弹枪女性“少校”所说的一样,一个战术手电和一个霰弹枪正在仓库的另一边警戒可能出现的敌人,而其余三人则在将仓库内的人形一个个扶起来送往仓库外面。没过多久,一个手持霰弹枪的青年男性走到了她面前。不过他并没把SPAS-12的人形扶起来,而是回头招呼起了他的“少校”。
“少校,这里有个人形长得和你一样唉。”
“少校”听到霰弹枪男的话,走到了人形面前,将其下打量了一番。不过这也使得SPAS-12得以看清“少校”的样子:她有着和SPAS-12一样的白发和红瞳,以及略显丰满的体态。不过“少校”的头发被束成了一个干练的单马尾,脸上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。
“把她带出去做身份验证吧,现在任务优先。”
“少校别这么死认真啊,这活完事了今天就下班了。”
“直到下班都是任务。”
“少校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
“……嘛,你也别怨少校。她是有些死板,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好人。”
霰弹枪男对着人形微笑了一下,然后向她伸出了手。
“来,我们先出去吧。”
SPAS-12的人形在离开仓库后接受了身份验证和简单的机能检查。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,只有一个问题:她的主人一时过不来。她的主人并没有自己的车子,而午夜公共交通的班次也不多——最近的一班也在差不多1小时后。人形就这样在仓库外站了半个小时,看着在她之前接受检查,甚至一些在她之后接受检查的人形被她们的主人接走,SPAS-12不禁对这位被自己“附体”的人形感到一些同情。
这时,“少校”从一辆警车里钻了出来。这时的她已经放下了特警的战斗装备,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便服。她看到人形站在那里,就走到了她身边的警官面前。
“这个人形还没被接走么?”
“是。它的主人需要些时间才能赶到,现在应该还在等公交。”
“那让它的主人回去吧。把它主人的住处发给我,我会送这个人形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警官说完便掏出手机操作了起来。
“那么跟我走吧,人形。我们不能让你的主人等着。”
“少校”带着人形坐进了一辆警车。“少校”关掉警车的警灯,打开导航,然后将车开上了路。
“……那个,为什么特意送我回去?”人形问道。
“因为只要你在那里呆着,我的同事们就得在那守着你。我们可不能就那样把一个人形晾在那里,特别是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个活跃的人形盗窃集团的时候。”
“少校”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。
“……而且,你看上去是个工作上心的家伙。当今世道不太平,负责且可靠的人类和人形都已经不多了。”
“……嗯……”
“啊,一直‘人形’,‘人形’的叫你感觉也不方便。你有名字么?没有的话编号也成。”
“阿黛尔蕾德(Adelaide),我叫阿黛尔蕾德。”
“好绕口的名字啊。虽然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:赛布琳娜·弗兰奇(Sabrina·Franchi)。名字本身不算太长,但加上姓氏后就比你的名字还长了。”赛布琳娜/“少校”说,“那么阿黛尔蕾德,看你这身装扮,你被偷走之前是在店里吧?”
“是的。我清点完库存之后就在厨房休眠了。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那间仓库里……”自称“阿黛尔蕾德”的人形,一边说着,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:那是一身暖色系的衣服,外面还套了件橙色的围裙,看起来像是某种餐厅制服。
“果然。听好了,阿黛尔蕾德,这个偷走你的团伙似乎是在针对落单的人形下手,所以为了你的安全,你应该和你的主人住在一起,至少在最近这段时间里,呐。”
“但是我不在的话,每天开店关店的事……”
“就交给人类处理吧。如果你被那帮盗窃犯拆成零件,卖到好几个不同的城市里的话,就再也不能帮你的主人打理店面了。”
“……嗯,我明白了。”
“还有,那些盗贼偷走你的时候并没太在意弄没弄脏你,所以你最好趁现在打理一下,座位后面的平台上有包湿纸巾,尽管用。镜子的话就用后视镜凑合下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
阿黛尔蕾德转身拿起了湿纸巾包,开始对着后视镜清洁自己蒙了些灰的脸颊。通过后视镜,SPAS-12总算看到了阿黛尔蕾德的面容:白色波浪长发,红瞳,脸有些肉肉的,的确和赛布琳娜一样。如果把她的长发剪短,换身衣服,再换个性格的话,别人把她错认成赛布琳娜也无可厚非。
当然,这也意味着如果她现在还在哪里生活的话,她也可以完美地顶替SPAS-12。
没过一会,赛布琳娜的警车停在了一家快餐店前。店里的灯还亮着,还有几个店员穿着和阿黛尔蕾德一样的衣服在打理店面,不过已经没有客人了。
赛布琳娜把车停在路边,带着阿黛尔蕾德走到了店门口。她试着推开店门,但门被锁住了。赛布琳娜试图开门的声音使得店里的员工们一个个将视线转了过来,他们最开始都懒洋洋的,但在发现了门口的一人和一人形后就都兴奋了起来,其中一个中年大叔更是赶紧跑到了门口,打开门锁,冲到阿黛尔蕾德面前,然后给了她个熊抱。
“哦阿黛尔蕾德!你总算回来了!”
“有些难受啊,店长。”阿黛尔蕾德对店长说。
“人形嘛,没关系的。”店长虽然这么说着,还是放开了阿黛尔蕾德,然后转向了赛布琳娜,“您就是把阿黛尔蕾德送来的警官是吧,谢谢谢谢!”
“没什么,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而已。”赛布琳娜说道,“还有,这段时间先把你的人形带回家里吧。最近的盗窃集团总是挑落单的人形下手,光是把人形带回家就能让它安全不少。”
“是的是的,警官女士。我会这么做的。”
店长说完,就带着阿黛尔蕾德回到了店里。
“我们就照着警官女士说的做,带你回家。”
“但是那样的话,今天晚上的清点就……”
“我们一起做就行了,明天我再调整日程。”
店长说完,对着天花板打了两下响指,让剩余的店员看了过来。
“各位,警官跟我们说最近的人形盗窃犯在针对落单人形下手,所以我们不能再让阿黛尔留守这里了。以后的日程表我会调整,今天我们先一起把打烊事宜搞定。听懂了吗?”
“听懂了!”员工们斗志满满地回应道。
“那么玛丽清点账务,彼得检查库存,杰夫和萨穆尔整理器械,开工了!”
“明白!”员工们立即开始了各自的工作。
“那,那我呢?”阿黛尔蕾德问道。
“你休息。”
这时阿黛尔蕾德听到了门口汽车的声音。她转过头去,只看到了正在开远的警车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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